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丈夫去世之后,她竟向医生要求“阉”了自己……

来源: 腾讯新闻 时间: 2022-04-09 09:42:26

接到玲姐的咨询已经是将近半夜的十二点,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,我正准备睡觉,却看到玲姐的信息。

深夜咨询的人们,往往有白天看不到的苦。要么白天太忙,要么实在难以启齿,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,才敢隐匿在暗处,卸掉日光之下的伪装和坚强,把自己心里最深的隐秘说出来。

几年来,我曾遇到过失去婚姻的女性,午夜的时候给我发来语音,说着说着就开始嚎啕大哭;也曾遇到过惴惴不安的小年轻,凌晨一点着急问我,姐啊,刚才套套好像破了,怎么办?

日常习惯晚睡的我,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,也能够理解。毕竟,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,谁愿意大半夜不睡去打扰别人呢。

玲姐的头像是一朵向日葵,她跟我打招呼说,我不能喊你飒姐,我比你大,我能喊你飒妹吗?

我说,可以的。

然后她说:飒妹,我今年41岁,想把自己“阉”了。

图片来源:站酷海洛

这句话让我的脑袋一时半会有点懵,也许确实需要睡眠,我恍惚中觉得对面可能是一位男性,但是后来我们语音,玲姐确实是一位40岁左右的大姐。

她的诉求很是简单,却是我听到过的,最为棘手也最为让我心酸的问题。

相伴了20年的老公,因为癌症去世,她感觉到心灰意冷,人生从此只剩下暗夜。每当自己睡在床上,总觉得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。

而随着时间的推移,身边有人开始帮她张罗着介绍对象的时候,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像当初那样去爱一个人,甚至打心眼里抵触。长夜漫漫之后的孤寂,让她有了一个想法:

如果自己永远不再有性欲该有多好。

在看新闻的时候,她看到原来对于性犯罪者,可以进行“化学阉割”手段,所以想着,自己也许可以寻求这样一个办法,来让自己“阉割”自己,从此再也不要有性欲,就这么默默消耗掉剩下的人生。

“孩子大了,外出上学,也总担心我一个人孤单,让我多出去玩,多接触人。可是一到晚上,我就会考虑这个问题。

我觉得这种欲望好像是一种背叛,让我感觉到对丈夫的羞愧,我永远也不想再拥有它,如果能像电脑里的记录,直接删除干净那该有多轻松。“玲姐说。

图片来源:站酷海洛

她在网上看到过一种针,说是打了以后就可以让女性提前进入到绝经状态。

“真的有这个吗?”她有些期待地问我。

我想了想还是告诉她:有的。

有时候,对于一些饱受子宫内膜异位症困扰,口服药物治疗效果也不佳的女性来说,我们会给她们注射一种针剂,这种针打完之后,月经就会停止一段时间,身体提前进入到绝经状态。

这种治疗方法其实是属于“卵巢去势”的一种,相对于直接的卵巢切除这种决绝的方法,药物性的卵巢去势常常是暂时的,可逆的。

在停药后,随着药物的代谢,卵巢的功能可能会逐渐恢复,月经重新到来,所以又称为“假绝经疗法”。

除了口服的雄激素类药物,假绝经疗法还有一种方法就是“打针”,这类针剂其实是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激动剂,缩写为GnRH-a。

它们属于人工合成的10肽类化合物,作用和我们的脑垂体分泌的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GnRH相同,但是活性要比它高上50~100倍。

这些活性更高的成分进入到我们的身体,就会像一群工作更加积极的新员工,接替了原来“老员工“的位置,来”抢夺“垂体的GnRH-受体。

当我们的身体持续给予GnRH-a后,垂体的GnRH-受体就会被耗尽,从而实现“降调”,让促性腺激素的分泌减少,雌激素水平达到极低的水平,卵巢功能明显受到抑制而闭经,身体相当于进入到了“绝经”的状态[1]。

玲姐听得很仔细,但是对于她的跃跃欲试,我还是泼上了一盆凉水:

首先,对于这种医疗手段的卵巢去势,并不适合健康女性。这种治疗方式,常常是用在子宫内膜异位症,儿童性早熟,以及在乳腺癌和子宫内膜癌等这类跟雌激素分泌相关的肿瘤治疗中。

它并不是没有副作用的,因为本来不该绝经的时候,提前让身体绝经,那么就会出现我们俗称的“更年期综合症”,比如潮热,出汗,外阴阴道干涩,性欲减退和骨质丢失。

短时间的用药,效果可能不会一劳永逸,药物代谢后,卵巢功能还可能恢复,月经还可能再来,长期用药的话,还可能会导致骨质疏松。

如果仅仅是为了不想拥有性欲,就对自己使用种方法,未免弊大于利,而且在没有应用指证的情况下,医生也是绝对不会给予用药的。

说完这些,电话那边的玲姐陷入了沉默。

我能想象到日常生活中她的压抑,在别人面前要强颜欢笑,在孩子面前总要坚强,可是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生死,门关上,夜晚到来的时刻,那种蚀骨的思念又应该如何安放?

玲姐的故事让我很心酸,但是在聆听完她的泪水之后,我建议玲姐,去找一找心理医生,这也许是比起她希望的“自我阉割”,更能够帮助她的办法。她同意了。

我没有说出“人生还很长,还会有人来爱你,也还会有人值得你爱”这样的话,只要生命没有终结,谁不知道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呢?我相信玲姐并非不懂,只是现在她还没有能力去做。

只希望时光和医生的帮助,能让她的伤口慢慢愈合,哪怕伤疤会一直在,最起码依然可以能发自内心的欢笑出来。

图片来源:站酷海洛

那个雨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,起来写下了玲姐的故事。我也曾经写过对于性犯罪者的化学阉割的内容,还记得那时候我的胸腔被愤怒所充满,而这次,我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心酸和沉重,同时还混杂着一些感动。

拥有过如此美好爱情的人是幸运的,只希望她的余生可以平安顺遂。

也希望所有人口中说出的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”,永远不会只是一句空话。

参考文献:

[1] 徐丛剑,华克勤.实用妇产科学(第四版)[M].人民卫生出版社:北京,2018:733

作者:妇产科女司机飒姐 妇产科主治医师

审稿专家:高芹 山东大学附属生殖医院生殖中心主任医师

编辑:翟昂、赵亚楠

*本文内容为健康知识科普,不能作为具体的诊疗建议使用,亦不能替代执业医师面诊,仅供参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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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签: 化学阉割 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 子宫内膜异位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