环球热消息:重新探讨“医学目的”
美国哈斯廷斯中心在20世纪末发起了全球性的关于“医学目的”的研究与讨论。重点探讨在未来的几十年里,我们应当如何理解医学?医学的最终目的是什么?医学应当如何为人服务?以便形成新的优先项目计划。这个讨论也波及中国。《医学与哲学》杂志第一时间参与了,并全程跟踪了研究进展。《健康报》也以“重新认识“医学的目的””为题在1997年4月刊载了相关结论,并组织了国内的探讨。
老掉牙的讨论?重提正当时
医学发展了几千年,值得称颂的近现代医学也春风得意马蹄疾般地进步了几百年。今天,从基因图谱,到多脏器移植,似乎人们无所不能,但却还要讨论老掉牙的医学目的,岂非思维混乱?!其实,正是因为最核心的问题没有解决(或者说,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起了变化),故医学目的这一类核心问题才有必要好好重新审视一番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笔者一直关注这场讨论。认为在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,重新提出并确定“医学目的”(goals of medicine)具有重要的反思性,甚至是颠覆性意义。20世纪中后叶以来,医学科学飞速进步,传染病基本控制,天花已消灭。因而,医学家产生了错觉,认为只要高科技的不断进步,就能根除任何疾病。但事与愿违,医学领域科学技术快速进步,使医疗费用飙升的同时(整个社会的负担越来越沉重,沉重到来连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都感到难以承受),新的慢性病不仅未被消灭,反而增加了。种种因素导致以高血压、冠心病、糖尿病、癌症为主,其他难治性疾病也同步明显倍增的结局。过去的模式(包括医疗定位等)显然是不够合理的了。
调整,迫在眉睫
最简单的母题,也许最无解。医学目的的讨论,相信与时俱进,随着时代变迁而会有新的解答。但至少过去那些以治愈为宗旨,以征服为手段,以高科技为依托,全然不兼顾其他的模式,行不通了,需要调整更新了!这次讨论,提出了防范为先,从过去的一味治愈(cure),转向同时照顾、呵护(care)等,不能不说是巨大的进步。
慢性病,不求治愈,更讲究很好地长期生存。
医学不是孤立的,医学是文化的产物。在我们看来,任何医学(医疗)行为都是在一定思想观念指导下的实践操作。有什么样的思想观念,就会有什么样的应对模式,只不过大多数人“身在庐山中”,无所知觉而已。
“新教思维”的遗迹
很明确,西医学诞生于文艺复兴以后的欧洲大陆。严格意义上说,现代西方主流医学是建立在“新教”思想观念上的医疗行为。这种教义的核心是“一神论”,唯我独尊,唯我为对,其余都错,都需要改造/消灭。健康就是“我”的唯一正常状态,其余皆为“异已”,需要根除或征服。因此,汲汲于以“征服”(战争)或“替代”等模式对待自然(外界),试图改造自然,包括改造所有异己的东西(也包括疾病与偏离正常)。说得远一点,我们完全可以在美国对待世界,包括对待伊拉克、朝鲜、阿富汗,以及以色列与巴勒斯坦等的问题上看到类似的痕迹。但问题解决了吗?显然没有,完全没有!
结合到具体医疗中,西方主流医学的模式只有两种:“战争模式”为主,“代替模式”为辅。前者比如在炎症治疗中,想方设法找出杀菌灭病毒药物,“彻底”解决问题,老的武器(抗生素)不行了,出现反抗(致病微生物的耐药性),再制造新武器(新的抗生素),以致今天武器泛滥(滥用抗生素成灾)。后者如在维生素缺乏的治疗及女性更年期综合征的纠正中,或用合成的维生素A替代,或选用雌激素补充。再典型一点,就是体现在器官移植、输血等操作中。心脏不行,先修一修,通一通,或换一根管子(冠状动脉介入治疗或搭桥);再不行,换心、换肾、换肝,以新的替代之。
成功背后的代价
无可否认,战争模式也好,替代模式也好,都曾经有它的价值,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功绩。其中,战争模式在解决各类外源性的感染和传染性疾病的问题中,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。肺结核之所以不再像20世纪二三十年代那样肆虐,链霉素等可以直接杀死结核杆菌的“武器”的批量生产与运用功不可没。由于医疗领域“战争模式”曾横扫“千军”,所向披靡,因此,主流医学常自觉不自觉地希望借此模式来解决绝大多数疾病问题,这难免招致在许多健康问题上的黔驴技穷。很显然,就像“新教”主导下的美国,没法用“战争模式”彻底改造世界,解决国与国之间的难题,或曰征服其他异已文化一样,战争模式也无法解决除外源性感染以外的大多数疾病问题(仰仗抗生素,也只是解决了部分感染性疾病问题)。
须做出改变和调整了 因此,在诸多慢性病治疗中,是到了须改变/调整目的、目标、思路与对策的时候了。
笔者在所著《癌症只是慢性病》里明确提出:对包括癌症在内的慢性病,目的/目标均需要重新确定,不应该再汲汲于对病的“征服”,那往往是“不可企及的治愈理想”,“关键在于生存质量”;“目标需要适当调整、适当放低”,“活得更好更长久才是目标”!且是“有质量的生存时间,越长越好”,有时候,“活着就是成功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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